赤鹿之舌

简中退役同人女

绝对感性与绝对理性 [远诺/初遇/坑了]

摄影师&医学生,年操。
一篇枪毙掉的稿子,由蝉鸣联文首场景大改而成,不够心动不够浪漫。没有后续,半年后续不续说不准。感谢纨让我起了这个念头。
致我的手稿和语文课。
BGM:for KING & COUNTRY-Love'S To Blame

 

“很难想象你们搞艺术的会喜欢上谁,”格洛莉娅•维拉笃定地说,很明显她还没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在我看来你们就是一群只爱着自己的自私的混蛋。”

 

-

 

尽远•斯诺克失去了灵感女神的庇佑——为此他已烦躁了近三个月。

自从他在尼泊尔拍摄了一组以“包容与暴怒”为主题的照片,灵感永远留在了尼泊尔银装素裹的雪山之上。那组以冷淡对比热情为卖点的作品,因其无可挑剔的意境与别具一格的技巧火过一阵子,随后和从前一样,被更多新奇的作品挤出人们的视线。

他向他那正值花甲之年的老师寻求帮助。“或许你该找个机会和你的老友谈心——我是说,非业内的那种——哦,乖乖,”听筒中爆发出小孩子惊天动地的哭声,他的老师放下话筒,柔下声音平抚宝贝孙子,“我们刚才说到哪了?哦,朋友是吗?老友通常会带给你新的灵感。你知道我经常这么做,并且很有成效。”

“以前我就说过,你的作品兼并自然的柔美和壮阔,却总少了几分人类的情感。”

尽远•斯诺克摇头,他反驳过,他对山川河流的热爱都被他揉碎整合进每一幅画面里,他不该被斥责没有情感。

这还不够。他的老师每次只留下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潜意识里将老友与故乡联系起来。于是他辗转回到了他的故居——一间破旧的单人公寓——这里是他摄影生涯的开始。现在他要从最初的起点重拾他的灵感。

三个月的空窗期使他有大把的时间钻研其他人的作品——在此之前从未有过。流水的照片接连不断,有时他也会惊叹于其中别出心裁的精妙之处,但更多的是被前所未有的空虚感折磨。

窝在逼仄的空间里兀自苦恼绝不是个办法。天色微亮之际出门,暮色低沉时分才回家,使自己沉重地陷入床褥中,每日如此。他拍了许多东西,都不尽人意。它们连他自己都无法打动。失去灵感的摄影师,拍出的作品自然没有灵性。

他失去了欣赏美的能力,他悲哀地想道。

是的,他回故里是为了寻找老友作伴,可他那里有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他有的只是一个镜头和满腔无人理会的热忱,不会有人想拥有一位孤僻且不善言辞的摄影师——一名艺术家。艺术家都是些怪胎不是吗?相机是他唯一倾诉的对象。他曾经为了给他的老伙计换一个适合的镜头,用光了他大部分的收入,因此他接下来的伙食都是泡面配火腿肠。看吧,艺术家就是这么疯狂。

 

肚子发出饥饿的叫声,尽远•斯诺克呻吟着爬起床,三两下解决杯面。将带着汤汁的杯面扔掉时,一个认知蹦进脑子:一件垃圾的作品连一碗泡面也换不来。

“该工作了,我的老伙计。”他嘟囔着,套上大衣并将相机挂在脖子上,去重复枯燥的每一天。

 

今天他的首站是附近的公园,这里平日聚集着数量壮观的晨跑爱好者。此时光线还很稀疏,尚还没足得过分——一个不可挑剔的取景地点。他晃到鲜有人迹的林荫小路,随心采景。当他正在抓拍一株破土而出的幼苗时,由远处传来的清脆笑声夺去了他的注意力。镜头转向声音所在的方位,调节焦距,屏幕上的光圈变蓝,清晰地呈现出画面:是名金发的男孩——可他修长的身姿表明他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小——他的左手捧着书本,右手端着尚在冒着白气的热可可(他一眼认出它属于街角那家Radcliffe),正同身侧略高于他的女性谈笑风生。

尽远•斯诺克没有调转镜头,他的镜头鲜少为一个人停顿如此之久。然后,他看见了男孩轻啜一口热可可,此时杯沿刚离开他的唇瓣。女性似乎讲了笑话,惹得他开怀大笑,眉眼弯成了新月状。

一股奇异的感觉席卷而来,填满了他被掏空的麻木的大脑。他的手指触到了快门键。

一个巨大的声音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可真是个完美、蛊惑人心的侧颜!这不正是你一直以来所追寻的美吗?别再犹豫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记录下这美妙的一刻,只有你!你该这样做的!

另一道声音却反驳道:请别!太过失礼了,你会吓跑他的!你不想的对吧?

哦,你们说的都对。他蹙起眉。可他就快离开了,他不会一直停留在这里等待我拍下他。他不会发现我的,对吗?他不会的。

没有时间犹豫了!

 

突然的曝光声显然是出乎意料的。尽远•斯诺克低声咒骂一句该死,因为他看见热可可掉在地上的轨迹,其中一些甚至洒在男孩的白衬衫上,那些书本也险些遭了殃。男孩的惊呼清晰无比,尽远•斯诺克懊恼又惊慌地翻找纸巾——他搞砸了一切,就像他心中被他压制下去的声音所言——他不想吓跑男孩,灵感女神好不容易又对他挥手。

年长的女性将纸巾递给男孩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他可从没有随身携带纸巾的习惯。于是他现在显得很多余。

“我很抱歉,我并非有意想吓到你,我只是——”男孩的双眼望过来时,他倒吸一口气。它们真是十足的漂亮,这使他想起了罗平,那里有世上最迷人的麦浪——他有幸去过一次,现在他正亲临第二次,一片惊讶、疑惑又警惕的麦浪,“我只是在照它。”为自己的谎言羞愧一分钟。

顺着尽远•斯诺克手指的方向,一株新生的嫩黄野花正孤独摇曳。他注意到男孩放松了他紧绷的肩线,转回的眼神里,那些复杂的戒备所剩无几,但还留有些犹疑:“你在……照它?”

“是的,如你所见,我是名摄影师。”他向男孩展示胸前的相机。

现在,麦浪褪去了它一身的伪装,展现出最真实可爱的模样:“看样子,是我们打扰到你了。”赞美上帝!他没有被当成变态跟踪狂!

“不,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该为此负责,”他指的是那滩丑陋的污渍,纸杯被他丢进圆筒状的垃圾箱中,“无论如何,请让我赔偿这杯热可可。我带的零钱或许不够,不如我们交换一下邮箱?”拜托了,一定要答应!炮珠似的话语喷出,他很久没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了。因此他稍微有点喘,这绝不是因为紧张!

但当他翻出他为了逃避唠叨而关机的电话时,他在心中咒骂自己上万遍,并祈求在男孩开口拒绝他前能成功调出邮件页面。

男孩低声向身侧女性询问时间,然后开口道:“不必麻烦了,先生。您也不是有意,我们同样破坏了您的兴致。我现在有些赶时间,依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男孩回绝他的同时,他那堆满了垃圾的老旧手机终于缓慢地亮了屏幕——62条未读信息和48条未接来电。

大概是他脸上失落的表情过于明显,男孩告别的笑容都有着抱歉的意味。

丘比特的爱神箭击中他,他却在下一刻失恋了——尽管事实上他们的对话都没上十位数,他甚至没能要到男孩的名字。不幸中的万幸,他拍摄时的双手没有因身为罪魁祸首的曝光声而颤抖,他保留下了男孩的影片——那个灵感女神奇迹般再次眷顾自己的瞬间。他只好如此安慰自己。

 

回到公寓第一件事,就是奔向狭窄的工作室洗出相片,哪怕撞倒椅子也没能让他的脚步有所放慢。他感觉到了——新的东西正源源不断地注入空虚的躯体。最后他仰倒在冰冷的床铺上,一反平日的沉重的疲劳。幸福感使他变得轻盈——为了他,充实的一天,为了他全新的灵感源泉。

他在阴暗的光线下教徒般虔诚注视着定格的笑颜。他有一种预感,这个男孩会带给他全新的体验,在男孩的身上他看到了无限延展的未来。

他未注意到他眼中燃起的前所未有的光芒。

虽然他们的初遇有些失败,但他们会再次相见,就在不远的将来。

他这样想着,听到窗外疾驰而过的轿车的音乐声:

“——My lover,wish you will be in love forever——”

我的爱人,愿你永浴爱河。

 

尽远•斯诺克,28岁,职业摄影师,第一次经历瓶颈期,第一次遇见尤诺•阿斯克尔。

 

TBC.

 

歌词自己编的。
感想:追人不容易,三思而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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