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鹿之舌

人类清除计划AU
至16.12.04积攒的片段，写出全文就删。（那可能这辈子不用删了）
一直没写的原因：一是太久远了，找不到感觉了；二是于我而言打戏的难度堪比开车；三是我原本的设定纰漏太大，所以summary就不贴了。
以下片段不连续，未修。

 

“我对这个国家已经失望透了，它曾经使我几乎失去了一切。”尤诺那般诚挚地昂起头，平和又残忍地注视着尽远惊恐的面容。尽远就势望进他的眸子里，他看见一片坦然且蓄势待发的汪洋寄居其中，它像他一样勇敢无畏，而这就是尤诺•阿斯克尔这个人的特质。这时尽远知道，他无法左右尤诺的想法，正如现在他无法阻止他接下来说出口的话。

“但我的骨子里，镌刻着美国的基因，流淌的是美国的血液。我是她的子民，就算我一万个不愿意，这也是命定的现实。如今她被蹂躏，她被摧残，她被那些暴虐的刽子手涂上血腥的色彩。”

“是时候，让我去做那位殉道者了。”

不再心有余悸，我该共襄盛举。

 

“美国一位喜剧演员曾说过：‘在美国，人一死就会被神化。’而那些所谓的高尚的殉道者，不过是腐败政府利欲熏心后的牺牲品。”

 

就在此时，尽远余光瞄见一道从转角杀出的健硕身影——

该死，还有潜伏者！

他那颗始终高度紧张的心脏被刺激得猛然蹦出一股血液直冲头顶，他几乎是嘶吼着喊出尤诺的名字，以出乎意料的速度，在潜伏者架起突击枪的同时，用尽全部力气撞开了身侧的尤诺。同样尽远在侧身倒下的同时举起枪支尝试着对准潜伏者。失去重心他难以保证自己的射击水准，但不能再迟疑了，在这个疯狂的夜晚，他既是猎人也是猎物，微小的一个差错，没命的就是自己。

尽远咬着后牙槽，赌命般地扣下扳机。

两个枪口同时迸发出橙色的火光，枪声都混杂在一起，一时也无法分辨谁先动的手。

尽远全身的肌肉都在收缩，戒备状态中的他很容易调动起全身的能量来躲避危险。他在身体接触地面的那一瞬就凭借腰力翻滚，子弹悉数打在他脚边。

他打出的几枪，大部分擦着那人过去——除了其中一发子弹——他刻意瞄准他的右眼。幸运的是，关键时刻他的枪法没有掉链子。潜伏者被射中右眼，疼痛使他失声喊叫出来，本能地松开双手的武器去捂住自己受伤的眼睛。

机会来了！

尽远稳住身形，极其镇静地朝着他的太阳穴又是一枪。

这次，潜伏者的身体顿然僵住，然后直愣愣地摔在地上再无声响。

尽远维持着射击的姿势，屏住呼吸观察着倒下的尸体，确认他不会死而复生后，才将憋在胸腔内的那口气缓慢地吁出。

尽远快步上前摸下他胸前那把沉重的突击枪，拿在手中摆弄试了试手感。

是件好东西。

尽远背上突击枪。尤诺第一个冲上来检查他的伤势。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他在被推开的那一刻格洛莉娅将他拖到了一边，然后激烈的交火声就在他的身后炸响，他还没彻底消化目前的情况，潜伏者已经被尽远利落地解决了。

格洛莉娅当时一直护着泽尔达，于是得以目睹枪战的全过程，尽远果断到位的身手令她也忍不住吹了个口哨表示赞叹：“警官先生的身手这么敏捷？”

“嘿，别太小瞧人了，谁还没个过去。”尽远意有所指，格洛莉娅的问话使他想起了几乎快忘掉了的那段经历。

尤诺显然感知到了他内心的动摇，忧虑完全表现在他攥紧的手臂上。

埃蒙换下了弹匣，他故意搞得声音很大。他毫不在意地扫过了刚刚倒下的家伙，最后停在了尽远•斯诺克的身上。巧的是，他发现对方也正好看向了自己。

“有这般的身手竟然吝啬到现在才表现出来。”

这话一出尽远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男人持刀劈开了他的伪装，他完全看穿了他。埃蒙警觉的目光似乎能将他烧出个大洞，这个男人自始至终就没相信过自己。

埃蒙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他无法信任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而格洛莉娅和尤诺是个例外，但这个人绝不会再是个例外。埃蒙看得出，他们是同一类人，是那种绝不会轻易向外人交付真心的人。

他是个有秘密的人。

“在清洗之夜，人与人之间是很难彼此坦诚的，”子弹上了膛，只需双手的一个微动作，黑色的小家伙就可以灵活起来，“No friends，only violence and death.”

怀疑与猜忌，自古是人类的一大诟病。此时尤诺在黑色夜幕下流动的空气中嗅出了这种味道。连格洛莉娅都少见地摆出了警戒的姿态。

人都是因他聚在一起的，他就有那个必要消除这其中的误会。

然后尽远替他道出了心中所想：“我会和你们解释清楚，但显然现在不是个好时机。我们在这里耽搁太久了，搞出这么大动静难保不会被另一波人马盯上。”

“先撤为妙。”尤诺点头赞同道。

 

尤诺看到尽远的第一眼没有半分的惊喜，只是气得简直想把他折一折塞进行李箱扔回东亚去，他千叮咛万嘱咐着不要他跟来。尤诺最不愿的就是尽远也被牵扯进来，他生怕经历过Purge后尽远二十几年来固守的信仰道义轰然倒塌，他深知尽远的过去，看得清唯有心中不灭的道义是尽远•斯诺克这个躯壳的支柱。在这一点上，尽远像极了一个固执的小孩子，他不懂得屈服亦不会让步，他和内心中那份珍贵的正义注定是要同生共死的。尤诺自己便是Purge的受害者，所以他比谁都清楚在零束缚状态下的人类暴虐究竟能将一个人摧残成什么模样。

他不愿，更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害尽远的道义受到冲击。

他任由了尽远的话，无疑是在将他推向无底的深渊。